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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办公椅上,椅子和我一起摔倒在地。虽然面具的装甲承受了最严重的冲击,但这依然是我经历过的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那个女孩从她蓬乱的棕色卷发后面怒视着我。她手里紧握着一个灭火器。在她身后,透过我视野中闪烁的光线,我看到人质们正涌向楼上。这让我感到困惑,因为我留在他们身上的虫子告诉我,他们仍然安静地待在大厅的角落里。我能感觉到一只蜘蛛随着它所附着的人呼气而轻微移动,然后微微颤抖,即使我看到同一个人在匆忙逃离时在楼梯上踉跄差点摔倒。
我试图控制虫子,让其中一只移动,但一切都出错了。没有词语能够准确描述这种感觉。就像是反馈。如果我的大脑是一台电脑,我感觉屏幕上会弹出成百上千个错误信息。这也很痛苦,痛苦不断加剧,直到感觉我的大脑像是被当作沙袋在揍。
我把手按在头上,因疼痛而畏缩,这不仅仅是因为被灭火器击中。头痛现在几乎达到了偏头痛的程度,我绝望到想要摘下面具,试图呕吐,哪怕只是为了缓解涌上来的恶心感。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感觉这么不舒服了。
“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我问那个女孩。
“你不需要知道。”她再次举起灭火器向我砸来,我慌忙躲开,同时抓住一张桌子的边缘把自己拉起来。
她没有追我。相反,她伸手到夹克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她开始单手在键盘上输入号码,另一只手仍然握着灭火器。她的眼睛紧盯着我。
无论她要给谁打电话,我都不能让她打出去。我转为进攻,朝她冲过去,同时伸手到背后的装甲隔层里取出可伸缩警棍。我按下开关,将它往一侧甩出。十八英寸长的黑色合金棍带着加重顶端从泡沫手柄中弹出。
我挥动甩棒时她的眼睛睁大了,但她还是临危不乱地放下手机,举起灭火器想要阻挡攻击。她抓灭火器的力道不够,没能拿住它,灭火器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没有冒险去捡,而是选择后退。
我向前逼近,那女孩就不断后退。当我站在她手机上方时,我停了下来。我收起甩棒,弯腰捡起灭火器。我用灭火器的底部把手机砸烂。
“该死。我很喜欢那个手机。”她低声说道。
“闭嘴,”我反击道,疼痛让我的声音紧绷,更加刺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用空着的手掌根按住额头,仿佛这样能减轻痛苦。
“我...不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他妈到底是谁,你想打电话给谁?”
“其实,是发短信,不是打电话,而且已经发出去了,”她说。然后对我微微一笑。
就在我说出“谁”这个字的同时,银行侧面的一扇窗户碎裂了。一道白金色的模糊身影猛地撞进大厅中央,冲击力之大,让大理石地砖的碎片飞溅到房间另一头我的脚边。
那身影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瞪着我。她几乎随意地反手拍向左边那张放着所有取款和存款单的大理石橡木桌。她懒洋洋的一挥手,就彻底毁掉了那张桌子,造成的破坏让人再也无法将它拼凑起来。
说出来很丢脸,但我差点尿裤子。即使她没有那种让人感到恐惧的能力,我的反应可能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字面意义上,这就是她能力的作用。我是不是前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才会在第一次穿制服出门就遇上龙,第二次就碰上荣耀女孩?
“嘿,妹妹,”荣耀女孩歪着头看向那个棕发女孩,“你没事吧?”
那个女孩,显然就是艾米・达伦,也就是穿制服时被称为万能药的那位,对荣耀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现在没事了。”
荣耀女孩的妹妹在人质之中。该死。至少现在我知道她是谁了。她能以一次触摸治愈人,而且如果她对我能力的影响能作为参考的话,治愈并不是她能力的全部。荣耀女孩和万能药是名人,即使万能药最近一般都避开了聚光灯。她们是当地最有名的英雄之一,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少年英雄之一,她们现在对我很生气,而我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和她们在一起。
而且我的能力不起作用了。
荣耀女孩朝我走来,我慌忙冲向万能药。她在我的制服上乱抓想抓住什么,试图抓住我的手套,然后是我的面具,但当我抽出刀的那一刻,她和荣耀女孩都完全静止了。我抓住万能药的下巴,移动到她身后,刀抵在她的喉咙上。
“算你走运,虫婊子,你的制服覆盖了整个身体,”万能药对我低声说,“否则我可能会让你心脏病发作。或者给你癌症。”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此时此刻,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看来我们陷入了僵局,”荣耀女孩说。
“没错,”我回答。
“那我们就在这里站着,等着一方或另一方的增援到来,打破平衡?”
“我可以接受。我最后看到的情况是,我们这边正在赢。”
“我进来的路上帮了神盾一把,所以他正在对付你的小伙伴们。你也该知道,保护者正从布罗克顿湾奥古斯都乡村俱乐部的晚宴赶来。我不能代表他们说话,但我知道,如果一些小混蛋让我失去品尝俱乐部巧克力慕斯的机会,我会非常生气。”
万能药轻笑了一声,“确实很好吃,对吧?”然后她用更低的声音对我耳语道,“如果我搞坏你的味蕾呢,你这个小恐怖分子?你威胁无辜者的生命,我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我可以对你的生物学做任何事。让你吃的一切都尝起来像胆汁。或者也许我只会让你变胖。病态的、恶心的肥胖。”
“你现在可以闭嘴了。”我收紧手,把刀子更用力地抵在她的喉咙上。在这种紧张时刻,加上剧烈的头痛,还有荣耀女孩就站在不到五十英尺远的地方,我可不需要她妹妹用噩梦般的画面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荣耀女孩开口道:“不只是保护者联盟会来。你刚刚挟持了新浪潮的一名成员,威胁她的生命。我妈、爸、姨妈、叔叔和表兄弟姐妹很可能也会出现。烈光、闪光(Flashbang)、光子女士(Lady Photon)、电力人(Manpower)、雷射幻梦(Laserdream)、盾者(Shielder)...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该死。我无言以对。我保持沉默。此时我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头痛欲裂。我的视线边缘开始模糊,对虫子的控制也几乎完全丧失。大多数虫子已经挣脱了我的影响,在灯具周围嗡嗡飞舞或爬向黑暗处。我能做的就是勉强站稳,保持双手平稳。
“放下刀子投降吧,我会确保你得到从轻处理。”
“我对法律有所了解,知道你没有权力做任何交易,”我说,“不行。”
“好吧。那我猜我们就等着吧。”
几秒钟过去了。
荣耀女孩转向她妹妹,“我本想去商场吃午饭,但是不行啊,”荣耀女孩说,“你非要来银行。”
“要么来银行,要么就因为你强迫我参加的双重约会而破产。”
“艾米,我给你安排的是个16岁的百万富翁。我不觉得期待他付晚餐和电影的钱有什么不合理的。”
“你们两个能不能闭嘴?”我低吼道。
“她们有必要闭嘴吗?这些信息都很有趣呢。”谜探一边说笑一边溜进房间。她跳上其中一个柜台的边缘,然后向荣耀女孩打招呼:“嘿,荣耀洞。”
荣耀女孩的脸抽搐了一下。
“嘿,谜探,”我喊道,声音有些紧绷,“我很高兴见到你,但你能不能别去惹那个小亚历山德拉?”
“嗯。你看起来已经控制住局面了。为什么不让虫子去攻击舞会皇后呢?”
“舞会皇后?”荣耀女孩问道。
“呃,”我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说出可能引发争斗的话之前插嘴道,“首先,她是无敌的。其次,再说一遍,惹恼一个能像挥棒球棒一样挥舞校车的人是个坏主意。第三,我这边的人质做了些事情搞乱了我的能力。”
“最后那点真糟糕,”谜探表示同情。然后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万能药,“该死。艾米・达伦?暗魇要是知道我漏掉这个肯定会杀了我。你看起来和新闻上出现时不太一样。是换了发型吗?”
“谜探,”我再次插话,“少说闲话,多想办法解决问题。荣耀女孩说保护者联盟可能还有新浪潮正在赶来。”
谜探瞥了一眼荣耀女孩,然后皱眉道:“她没撒谎。我们先解决第三个问题吧,因为你看起来状况不太好。你的能力不起作用了?”
“无法控制我的虫子,还有严重的头痛。”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让我来帮你解决吧,”谜探说。她从出纳台跳下来,开始朝我和万能药走来。
“别动,”荣耀女孩警告道。
“不然你要怎样?”谜探突然转身面对那个女孩,笑着说,“你要揍我吗?只要我的队友还用刀抵着你妹妹的喉咙,你就什么也做不了。坐下。别动。乖女孩。”
荣耀女孩怒视着谜探,但她没有移动。
“我觉得你还是待在那里比较好,”我警告她,“如果你进入万能药能触及的范围,她会碰你然后让你中风之类的。”
“她能做到吗?当然能。她会这么做吗?绝对不会。她只会叫不会咬人。”
“试试看啊,”万能药嘲讽道。我重新调整抓住她的手,提醒她喉咙上还有把刀。
“我真的很想避免去试探命运,”我小心翼翼地说。
“好吧,好吧,”谜探说,举起双手做出安抚的姿势。她走到分行经理的桌子前,打开一个抽屉。
“如果你从那个抽屉里拿出一把枪,”荣耀女孩威胁道,“我就把你打得粉碎。”
“别再说些你做不到的威胁了。这不是枪。”谜探微笑着,再次举起手。一串钥匙挂在她左手拇指上。
“钥匙。”荣耀女孩说。
“杰弗里・克莱顿经理的钥匙。典型的A型人格。控制狂。就是那种在开会时喜欢完全掌控一切的人。”
“首先,谁在乎?其次,你怎么知道的?”
“得了吧,”谜探微笑着抱起双臂,“这是反派入门课。你可不能用炫耀式独白向英雄透露情报。”
“行吧,”荣耀女孩同意道,“试试总没坏处。”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荣耀女孩挑起眉毛。
“没理由不说。事实上让你知道对我更有利。我有读心能力。我们扣押他当人质时我读取了他的思想,就像我现在正在读取你的思想一样。”这个谎言说得如此流畅,连我都几乎相信了。
一道红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激光笔的红点停在治愈师的夹克帽子上。我看向谜探,发现她虽然双臂交叉,但手里正拿着系在钥匙串上的激光笔。我看着谜探在治愈师夹克上那个被指着的位置懒散地画了个圆。
“胡说,”荣耀女孩说,“要解读和破译他人独特的神经模式,需要的脑容量得是正常人的五倍才装得下。真正的读心者是不可能存在的。”
“哦,看来有人在上超能力基础课呢。你父母走了关系,让你高中还没毕业就能上大学课程?”
“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我只是不相信你是通过读心得知的。”
“这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传奇(Legend)能从手中发射激光,而且是能拐弯的激光。吊挡钟和远景能操纵时空的基本法则。凯撒能凭空造出金属。超人类经常打破质量守恒、能量守恒这些宇宙基本法则。这些都是可能的,而我却不能窥探你的大脑?”
谜探的激光指示仍然对准着万能药的兜帽。由于只有我能看到这一点,这显然是为了让我注意到。我拉开兜帽查看内部,却没发现任何东西。但在她的后颈处,我发现了我的一只黑寡妇蜘蛛。
我轻轻地将蜘蛛从她身上取下来,但一碰到它、一移动它,头痛就变得更加剧烈。不知是出于本能还是因为疼痛的抽搐,我把蜘蛛捏死在指间。
瞬间,头痛减轻了很多。这种解脱感如此强烈,几乎让我欣快狂喜。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万能药做了什么,但已经大致明白了。她以某种方式感知到了我是如何控制蜘蛛的,然后改变了它,使蜘蛛不再向我传送正确的信息。就像电影里小偷剪接监控录像,让同一段画面不断循环播放那样,这是一个错误信息的循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当我的能力试图接触这些蜘蛛时,干扰就会成倍增加。最终导致我的能力形成了一种比喻意义上的短路。
我几乎无法想象这需要多么精细和微妙的操作。
“荣耀女—”万能药刚开口,我就收紧了手,她便闭上了嘴。
“嘘,”我对她嘶声道。
“学者们说你是错的。”
谜探笑了,“学者们‘希望’我是错的,他们的研究也反映了这一点。心灵感应把人吓得要死,特别是考虑到目前唯一一个疑似心灵感应者是—”
“西摩格(The Simurgh),”荣耀女孩替她说完。
“没错。当一个该死的终结者是你的先例时,人们就会被吓坏,就像你现在一样,一想到面前站着一个能发现你最深最黑暗的秘密并告诉全世界的人就害怕。”
谜探现在指向万能药的上臂。我试了两次才杀死那只蜘蛛。在我完成之前,谜探已经指引我找到最后一只,就是我放在万能药脚踝上的那只。我用脚尖把它戳死。一秒之后,头痛完全消失了。
“所以这就是你叫自己谜探的原因啊,我明白了,”荣耀女孩说道,“但你是个白痴。我们是新浪潮的成员。我们没有秘密。这他妈的就是我们队伍的全部意义所在。没有秘密身份、没有秘密,完全公开,绝对负责的英雄们。”
“先声明一下,”谜探说道,她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他妈最讨厌别人说我蠢。”
“可你们两个现在就在这里,而你们谁都没有能对付我们的能力。你们只有一把刀,如果你敢用它,我会用我能想到的最痛苦的方式让你们两个死掉,只要我能不用负责。”
“哦亲爱的,现在是谁在犯蠢呢?我可是拥有最强大的武器,”谜探愉悦地说着,露出邪恶的微笑,“那就是情报。”